不吃药

总是发病。

Hoppies

荒新,千字,短。

总之就是:

荒北深感自己责任重大。



蓝色的苍穹,米白的沙地。人群被晒跑了,小鸟飞在半空也要熟透了。这样的天,连海水都是温温吞吞的。荒北整个浸在里面,仅露出脑袋,装做自己是一块石头。

新开从后面攀附上来,朝荒北的耳边吹气:

“靖友,好热哦——”

荒北懒得理他,慢慢下沉,鼻尖“呼噜呼噜”地打着泡泡。新开贴到他的背上,双腿绕在他的腰间,手圈上来,小声说:

“靖友,我给你涂防晒油吧。”

荒北猛地呛到了水。

“咳、咳咳,新开——!”

荒北手忙脚乱地浮起来,顾不及冷淡的形象。新开在后面呼呼地笑,像是黏在了他的背上,甩都甩不开去。荒北抓住新开的手臂,用力拉扯,新开松腿,灵巧地游到荒北跟前。

下水前新开穿了什么,荒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——而现在,新开穿着一件白色的水手服,靛蓝的兔子领好像被风吹着似的,在水中摇摇摆摆。

吓死荒北了。

新开却丝毫不觉有它,他歪着头,睁大眼睛,嘴唇上沾了水,被波光照得一闪一闪。荒北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去思考新开是不是穿了裙子,过程艰难,新开捏了捏荒北的手臂,荒北喊起来:

“新开——你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?!”

“我不干什么呀……我去悠人君那儿挑的衣服,你不喜欢吗?”

“我——悠人那小子怎么会有水手服的?”

“悠人君——为什么不能有水手服了?”新开眨眨眼,“悠人君,是女孩子呀。”

 

荒北震惊了。

他睁开眼睛,看见了不十分眼熟的天花板。没有梦里那么热,也没有梦里那些精神。电扇咔哒咔哒地吹着,风铃若有似无地响。肚子上一片沉重,好像掂了只长毛的西瓜。

荒北伸手推了推,西瓜咂咂嘴,嘟哝一阵。没醒,仿佛在梦里吃到珍馐似的。荒北坐起来,新开穿着白色T恤,衣角画了几条简笔小鱼——并未穿着水手服,这让荒北大大松了口气。

 

他来新开家住了有两日。来时碰巧,新开的双亲带上弟弟正要去趟远门。

“好好玩啊,靖友君。”新开家妈妈招呼道。

“别打开我的房间哦,靖友哥。”新开家弟弟招呼道。

对高中生小子的房间没半分兴趣,却被新开使唤着给弟弟房间送刚收的衣物。完全忘记叮嘱的荒北打开房门,随即决定忘记自己在这里看到的一切。

新开毫无察觉。傍晚的时候,荒北看电视里的球赛,新开趴在地板上翻阅杂志。他们叫的外卖到了,新开欢呼着跑去玄关开门。

从小院子里吹来一阵风,把新开的杂志翻得哗啦作响。荒北瞥上一眼,喝冰可乐,发一会儿呆。

新开回来的时候,荒北盘腿坐在地上,低着头问他:

“新开,水手服你很喜欢嘛?”

 

就这么坐了一阵,新开还是没醒,荒北捧着新开的脑袋给他垫了蒲团,自己去窗边吹风。已经没有刚知晓时那么慌乱了,他渐渐冷静。

日落的时刻,天际好像被打翻了调色盘似的,山鸦啼鸣,落跑一般扑着翅膀远行。要保守新开家兄弟的秘密,荒北深感自己责任重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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