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吃药

总是发病。

Behind

新荒。

自以为藏得深但四处露着马脚的两个......的小故事。

感觉也并不是很顺手......


荒北在房间中收拾行李,门被轻敲几声,一颗鲜亮的脑袋从门缝中斜斜地探出来:“靖友?”

新开的视线在屋里扫视了一阵,才找到坐在地上叠衣服的荒北,很是惊喜地叫道:“你在的呀,靖友!”

“什么啊,是你啊。”

“不然呢?”

新开险险避开地板上凌乱的杂物,跳到荒北身边挨着他蹲下。

“别贴过来啊新开,碍手碍脚的。”

“靖友的房间好冷,”新开眯起眼睛朝手心呵一口气,他只套了件单衣来寻荒北,没料到这里竟然不开暖气,“你干嘛不开电?”

“断了。”

“诶——我房间还有的啊?”

“笨死了啊你,”荒北抬头看着新开,“我今晚就走了,你不是还要住一晚!”

新开好像是呆了一秒,很快又笑起来:“是哦,靖友,我怎么忘了?”

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很快沉默下来,房间里只余衣料翻动的悉簌声。

大学入学考试已经结束,箱学的三年生们陆陆续续搬离宿舍。新开和荒北上周才送别了福富与东堂,今晚过后,同部的四个人就将只剩新开。

新开抱着手臂蹲在荒北身畔,一侧的皮肤能感受到从荒北身上传来的体温。

现在几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,没开暖气的房间对新开而言就像是地底的冰窖,凉意从四面八方钻进衣服,他都能看到呼出的白气打着卷消散在眼前。这一切正如他和荒北之间浅薄的缘分——隐隐约约就快断线了。

“什么事啊新开?”

荒北放弃了叠衣服这种无意义的行为,反正再怎么努力,没天分的事就是没天分。他随手把衣服扔进箱子,胳膊支在膝盖上托着脑袋,斜睨新开,不耐烦地开口:“说完就赶紧走,我这还有那么多东西没理。”

新开怔怔地盯着鞋尖儿出神,好半天才回答到:“我说啊——靖友。日落,要去看吗?”

“哈啊?”

“你看你来箱根,那么大远,还一次都没看过日落?靖友在老家的亲戚不会笑话的吗?”

“为什么我要为了这种事被人笑话啊!”

“俗话说,没看过日落就不算到过箱根的呀!”

“我并没听过这种说法!”

“我曾经和寿一去过哦,”新开偷偷看一眼荒北,发现对方一脸不在意地瞧着自己,“一年级开学的前一天,一起去海边看了日落,靖友不知道吧。”

“我干嘛要知道这个?”荒北小声嘀咕。

他对此事确不知情,也不明白新开为什么要提起小福。那样就好像凡事会和小福扯上关系,自己就一定会参与似的。他又不是小福的跟班?

荒北晃晃脑袋,不明所以地问新开:“所以你就是想叫我跟你去海边吗?”

新开点头:“是这么打算……”

“我今天要走的。”荒北皱眉,“寝室都退了。”

“晚一天再走嘛,靖友?”新开试探地问,“你把行李放我那儿,明天我送你?”

太阳逐渐西下,橙黄的余晖照进狭小的居室,把一切的影子都拖得长长的。

新开好像又染过了头发,颜色鲜艳地吓人。橙红的毛发像是有生命似的跳动着,印在视网膜上挣脱不去。

“你又去染头发了?”荒北还是没忍住问了新开。

“恩,因为太久没染,长出新的了,”新开捏起一小簇头毛,比划道,“发根黑黑的,不好看。”

“黑发不好看吗?”荒北问。

新开吃惊地摆手:“不不,靖友。你的黑头发很好看,我很喜欢啊。”

突如其来的称赞让荒北不知所措起来。被夸奖的是自己的头发,他却感觉像被人告白了似的,尤其告白者还是这个新开。虽然他在心底对自己反复强调新开喜欢的是头发、头发,但对方口中的“喜欢”依旧让他心口发紧。

两人间微妙地停顿了下,荒北先撇开眼。

“谁要你喜欢。”

“嗯。”

新开低低地应声。

荒北一直认为新开有一种特殊的能力——这绝对不是在夸奖——能轻易挑起自己的脾气。他看到新开,就像百事遇上薄荷糖,要想让他不至于爆炸,新开最好能学会对荒北察言观色。

而在眼下,荒北感到自己被扔进了一颗涂着厚厚碳酸的芥末糖,炸出的气泡能冲破云霄。

“你在嗯个什么啊,新开?”

“啊?”

“我说,你随便嗯个什么劲?”荒北质问道。

“因为,”新开诧异地眨眼,“靖友说不要我喜欢呀?”

“我是那么说的?”

“是的……吧?”

“你是呆子吗?”荒北在地板上跪起身,膝盖朝新开移了一步,伸出手去抓对方的衣领,“我说的是‘谁要你喜欢’,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怎么?”

“有什么差别吗?”

“差别不是很大嘛,新开!”荒北气得几乎把新开推倒在地板上,“我并没有说‘不准你喜欢’或者‘禁止你喜欢’的话啊!”

新开躺在地上眨着眼,安静了几秒,好像荒北讲了什么艰涩难懂的数学题。

荒北置气一般别过脑袋,那几句话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独白,再多也说不出口了。他觉得自己某些时候比新开更没用,连坦白心思的勇气都没有。他们即将毕业,他与新开也许不会再见,自己却无法好好与这份藏在心里的情绪挥别。

荒北放弃似的叹了口气,正要起身,却听到面前的新开眨眨眼问他。

“那我可以喜欢你的,靖友?”

荒北瞪大了眼睛,眼白显得更多了些。新开好像看到什么滑稽的戏码一般笑起来。

“我可以喜欢你吗?”

新开向着荒北伸出手,微凉的手掌贴上了荒北苍白的脸,有些潮潮的。

“随便你。”

荒北的脑袋被各色的气泡充满了,只看得到新开意味不明的笑。

“那我要喜欢你啰,靖友?”

“随便你啊,呆子。”

荒北支撑在新开脑袋边的手臂在颤抖,就如同此刻同样颤动的心脏。他扭过脑袋,揉了揉眼睛,看到烧起来的浮云被染成新开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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